第四十九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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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為什麽，我心裏總覺得有哪裏不大對勁似的。
小福貴先行進殿點燃了燭燈。
只幾步的距離，張德全很快地便走到了我的跟前，他的面容亦也褪去了昏暗，變得格外清晰起來。
“陛下，”聲音沈沈，張德全跪了下來，俯身行禮。
我略擡了手，道：“免禮罷。”他遲疑了好一會兒，方才站起身，有些唯唯諾諾。
這倒不是我平素裏熟悉的那個張德全，我皺了眉頭，他卻是極為眼尖地瞧見我的神色變動，爾後竟是“噗通”一聲跪在了地上，聲音惶恐不安道：“還請陛下，陛下去救救娘娘啊。”
救救娘娘？徐元香怎麽了？見張德全雖說有些慌亂，但是言語之間卻並不顯得倉促，他頓了頓，帶了些哽咽道：“娘娘夢魘了，自醒來以後，便一直神思恍惚。。。”他話只說到了這裏，沒有繼續往下，我卻是很快便明了。
徐元香夢魘了？這讓我有些意外，心中遲疑，手上的動作卻是沒有半點的遲鈍，喚了一聲小福貴，我便徑直起身，就要往景仁宮而去。
張德全顯然是沒有想到我會如此直接，一時之間不曾預料，竟是小跑了好一會兒，方才勉強追上了我。
因著出來的倉促，我只帶了小福貴和守在禦書房外頭的幾個宮人，一路到了景仁宮，只見裏頭燈火通明，不時有人聲傳出，似是十分嘈雜。
殿外不曾留守宮人，我一路暢通無阻地進了景仁宮。
裏頭甚是熱鬧，來來往往的宮人卻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，我四下看了看，殿內所有能點上燭燈的地方，此時都已經點上了好些燭燈。
繞過了屏風，我一眼便看見了床榻之上，蜷縮成一團的徐元香。
“陛下，”內殿的宮人聽見腳步聲，便連忙回頭望來，瞧見是我，似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氣，屈膝行禮。、
我擡了擡手，喚了一聲：“喜兒，”後者屈膝上前，我便問道：“皇後怎麽了？”
此時的徐元香面色驚恐，鼓眼努睛，她大抵是沈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，絲毫都沒有察覺到我的到來，哪怕殿內已然跪下了烏泱泱的一眾宮人。
喜兒驀地輕嘆了一口氣，甚是惆悵道：“回陛下的話，娘娘今夜夢魘，驚叫不已，醒來的時候，便是如此了。”
與張德全所說並沒有什麽大的出入，我抿了抿嘴，走了過去。
也不知曉徐元香究竟是做了什麽樣的夢，竟然會嚇成這個樣子。
在我於床榻之下坐下的時候，徐元香的身子驀地開始顫抖起來，她努力地往角落裏有蜷縮了一下，呼吸聲極重，似是害怕到了極點。
我忍不住地開口安撫道：“別怕，是朕。”
卻不曾料到，話音落下，徐元香就像是見到了什麽十分駭人的東西一般，慌亂之餘隨手抓起身側的東西，就朝著我砸來。
好在我手疾眼快，躲得及時，以至於並不曾被她手上的東西砸到，但是小福貴卻在此時上前，連忙將我扶起，離開了床榻，約莫後退了好幾步。
徐元香仍舊在恐懼之中，眼裏湧出了些許晶瑩的淚水來。
“不是我，不是我害的你，不是我。”她忽的用一種極為奔潰的語氣如是說道，說著說著，又開始費力地朝角落蜷縮而去，一面努力地將自己身子變小一點，一面甚是絕望地哭嚎著：“不是我，不是我害的你。”
反反覆覆，唯獨這幾句，不是我，不是我害的你。
我想，徐元香應當真的是夢魘了。
可是她到底是做了什麽樣的夢，足以被嚇成這個模樣了？我仍舊有些不解，那邊的喜兒已然是整個人都撲了上去，同另外幾個宮人強制住徐元香手上的動作，不停地出聲安撫。
過了好一會兒，徐元香漸漸地冷靜了下來，但是模樣仍舊沒有半點好轉。
張德全苦笑道：“陛下，娘娘自一個時辰前醒來，便是這個樣子了，奴才們，也是萬不得已，方才叨擾了陛下。”
我有些擔憂，不忍再看，所有錯開了眼神，問道：“可宣了太醫？”
張德全搖了搖頭，道：“奴才知曉，娘娘這般，只怕是有失身份，一時之間不敢忖度，便沒有去尋太醫前來。”
當真是糊塗！徐元香都成了這個樣子，她宮裏頭的這些宮人竟然還擔心她這副模樣會有失身份，我忍不住地冷笑道：“莫不是在你眼裏，覺得皇後的安危，，還比不上所謂的母儀天下了？”
我這話說得委實有些重了，嚇得張德全一個踉蹌便跪了下來，重重地磕頭，連聲道：“奴才不敢，奴才不敢。”
其實我知曉他心中的想法，徐元香畢竟入宮不久，根基尚淺，無論是宮裏宮外，總是有無數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她，身旁的宮人比旁的小心許多，自然也是極為尋常的。
只是我仍舊還是覺得有些氣惱，偏巧又無可奈何，一面體諒他們的苦心，一面又覺得這些人著實愚笨。再多的氣最終還是咽了下來，我側了頭，對著小福貴吩咐道：“你去太醫院請李院首前來，只說朕身子有恙。”
小福貴是何等的聰慧，立馬便知曉了我的用意，弓腰應諾了一聲，轉身便要離去，我卻又喚住了他，頓了頓，補了一句道：“太醫院今夜有哪些太醫當守，全都叫過來罷。”
我只知曉今夜李院首應當在太醫院留守，雖說我自是相信他的醫術，只是眼下徐元香的這個模樣，看起來亦也不是什麽輕松就能解決的。與其等到李院首到的時候，發現毫無辦法，倒不如一次性將留守於太醫院的太醫都給傳過來。
待得小福貴離開以後，我覆又回頭去看床榻之上的徐元香。
此時的徐元香全然不覆我記憶之中的模樣，頭發散亂，面色蒼白，恐懼的神情幾乎掩去了她原本應當嬌俏的容貌。
我嘆了一口氣，有些於心不忍，著實不知曉，她怎的就成了這副模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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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幾步的距離，張德全很快地便走到了我的跟前，他的面容亦也褪去了昏暗，變得格外清晰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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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略擡了手，道：“免禮罷。”他遲疑了好一會兒，方才站起身，有些唯唯諾諾。
這倒不是我平素裏熟悉的那個張德全，我皺了眉頭，他卻是極為眼尖地瞧見我的神色變動，爾後竟是“噗通”一聲跪在了地上，聲音惶恐不安道：“還請陛下，陛下去救救娘娘啊。”
救救娘娘？徐元香怎麽了？見張德全雖說有些慌亂，但是言語之間卻並不顯得倉促，他頓了頓，帶了些哽咽道：“娘娘夢魘了，自醒來以後，便一直神思恍惚。。。”他話只說到了這裏，沒有繼續往下，我卻是很快便明了。
徐元香夢魘了？這讓我有些意外，心中遲疑，手上的動作卻是沒有半點的遲鈍，喚了一聲小福貴，我便徑直起身，就要往景仁宮而去。
張德全顯然是沒有想到我會如此直接，一時之間不曾預料，竟是小跑了好一會兒，方才勉強追上了我。
因著出來的倉促，我只帶了小福貴和守在禦書房外頭的幾個宮人，一路到了景仁宮，只見裏頭燈火通明，不時有人聲傳出，似是十分嘈雜。
殿外不曾留守宮人，我一路暢通無阻地進了景仁宮。
裏頭甚是熱鬧，來來往往的宮人卻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，我四下看了看，殿內所有能點上燭燈的地方，此時都已經點上了好些燭燈。
繞過了屏風，我一眼便看見了床榻之上，蜷縮成一團的徐元香。
“陛下，”內殿的宮人聽見腳步聲，便連忙回頭望來，瞧見是我，似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氣，屈膝行禮。、
我擡了擡手，喚了一聲：“喜兒，”後者屈膝上前，我便問道：“皇後怎麽了？”
此時的徐元香面色驚恐，鼓眼努睛，她大抵是沈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，絲毫都沒有察覺到我的到來，哪怕殿內已然跪下了烏泱泱的一眾宮人。
喜兒驀地輕嘆了一口氣，甚是惆悵道：“回陛下的話，娘娘今夜夢魘，驚叫不已，醒來的時候，便是如此了。”
與張德全所說並沒有什麽大的出入，我抿了抿嘴，走了過去。
也不知曉徐元香究竟是做了什麽樣的夢，竟然會嚇成這個樣子。
在我於床榻之下坐下的時候，徐元香的身子驀地開始顫抖起來，她努力地往角落裏有蜷縮了一下，呼吸聲極重，似是害怕到了極點。
我忍不住地開口安撫道：“別怕，是朕。”
卻不曾料到，話音落下，徐元香就像是見到了什麽十分駭人的東西一般，慌亂之餘隨手抓起身側的東西，就朝著我砸來。
好在我手疾眼快，躲得及時，以至於並不曾被她手上的東西砸到，但是小福貴卻在此時上前，連忙將我扶起，離開了床榻，約莫後退了好幾步。
徐元香仍舊在恐懼之中，眼裏湧出了些許晶瑩的淚水來。
“不是我，不是我害的你，不是我。”她忽的用一種極為奔潰的語氣如是說道，說著說著，又開始費力地朝角落蜷縮而去，一面努力地將自己身子變小一點，一面甚是絕望地哭嚎著：“不是我，不是我害的你。”
反反覆覆，唯獨這幾句，不是我，不是我害的你。
我想，徐元香應當真的是夢魘了。
可是她到底是做了什麽樣的夢，足以被嚇成這個模樣了？我仍舊有些不解，那邊的喜兒已然是整個人都撲了上去，同另外幾個宮人強制住徐元香手上的動作，不停地出聲安撫。
過了好一會兒，徐元香漸漸地冷靜了下來，但是模樣仍舊沒有半點好轉。
張德全苦笑道：“陛下，娘娘自一個時辰前醒來，便是這個樣子了，奴才們，也是萬不得已，方才叨擾了陛下。”
我有些擔憂，不忍再看，所有錯開了眼神，問道：“可宣了太醫？”
張德全搖了搖頭，道：“奴才知曉，娘娘這般，只怕是有失身份，一時之間不敢忖度，便沒有去尋太醫前來。”
當真是糊塗！徐元香都成了這個樣子，她宮裏頭的這些宮人竟然還擔心她這副模樣會有失身份，我忍不住地冷笑道：“莫不是在你眼裏，覺得皇後的安危，，還比不上所謂的母儀天下了？”
我這話說得委實有些重了，嚇得張德全一個踉蹌便跪了下來，重重地磕頭，連聲道：“奴才不敢，奴才不敢。”
其實我知曉他心中的想法，徐元香畢竟入宮不久，根基尚淺，無論是宮裏宮外，總是有無數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她，身旁的宮人比旁的小心許多，自然也是極為尋常的。
只是我仍舊還是覺得有些氣惱，偏巧又無可奈何，一面體諒他們的苦心，一面又覺得這些人著實愚笨。再多的氣最終還是咽了下來，我側了頭，對著小福貴吩咐道：“你去太醫院請李院首前來，只說朕身子有恙。”
小福貴是何等的聰慧，立馬便知曉了我的用意，弓腰應諾了一聲，轉身便要離去，我卻又喚住了他，頓了頓，補了一句道：“太醫院今夜有哪些太醫當守，全都叫過來罷。”
我只知曉今夜李院首應當在太醫院留守，雖說我自是相信他的醫術，只是眼下徐元香的這個模樣，看起來亦也不是什麽輕松就能解決的。與其等到李院首到的時候，發現毫無辦法，倒不如一次性將留守於太醫院的太醫都給傳過來。
待得小福貴離開以後，我覆又回頭去看床榻之上的徐元香。
此時的徐元香全然不覆我記憶之中的模樣，頭發散亂，面色蒼白，恐懼的神情幾乎掩去了她原本應當嬌俏的容貌。
我嘆了一口氣，有些於心不忍，著實不知曉，她怎的就成了這副模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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